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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諾爾他早就有所準備,拿出足以讓警視廳選擇配合的籌碼對於他來說不難。”

電腦的冷光折射在少女的臉上,一雙祖母綠的雙眼裏映出電腦上密密麻麻的消息道,隨後,她轉頭看向一大早便跑來自己這邊的偵探,但顯然,對方沒有回應的意思。

“怎麽了大偵探,終於開始自閉了嗎?”

轉椅劃過半個弧度,少女看向躺在沙發上還在沈默的偵探:

昨天便吃下了半成品解藥的柯南如今自然還維持著工藤新一的模樣,此時一身休閑裝的打扮跟往常一樣躺在沙發上。

只是現在那一雙大長腿已經不足以被這小沙發容納,搭在了扶手處又垂下,這個姿勢算不上舒服,倒更像是在故作不在意的樣子。

兩人的沈默對峙近維持了幾秒鐘。

“諾爾哥應該是將組織的所有信息都拿出來了,而且還不止,”偵探還是開口道:“以他的性格一定還在組織裏留下了其他的後手,但這次行動他明顯抱著.....赴死的心態,這些後手只會留給他最信任的人。”

在說到“赴死”的時候,偵探的語氣明顯卡頓了些許,難以言說的悲傷如影隨形纏繞在他的身上,灰原哀也自然察覺了這些,卻不知為何想起了與諾爾初見時,對方已然是一副求死的模樣。

不過對於組織的所有人來說,他的行為更像是一種無理取鬧,就連抱有過一絲善意的自己在不解迷茫後選擇了放任,將其當做了如同惡作劇般的輕飄飄的存在,可誰曾想才短短幾年的時間,便有了如此分量,以至於僅是去想便感到沈重。

恐怕諾爾自己都沒想到吧。

少女再次看了一眼不知道想些什麽的偵探,又在心裏反駁了自己的想法。

他應該知道,但依然如此選擇,堅定地走向了自己找到的方向。

那麽對於自以為是朋友的我來說,應該為他高興才對吧。

“你要是想哭需要我回避一下嗎?”

不知道情商到底是上線了還是下線了的偵探突然開口道,一雙寶石藍的雙眼裏映出少女臉上遮掩不住的悲傷。

隨後少女翻了個白眼,兩人又一次沈默。

自從與組織的對抗搬上了明面,作為非官方人士甚至還是未成年加受害者的偵探自然被排除在了情報分享的範圍內,警官們並非不信任偵探的能力,相反,對於偵探能夠在發現組織的危險性後立刻選擇隱藏自己並暗中調查的行為非常肯定,只是作為警察,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希望偵探陷入危險之中。

而之前混入了白色聯盟的灰原哀和弘樹兩個未成年,也不幸收到了“排擠”,甚至還是諾亞方舟主動給弘樹屏蔽了消息,以至於這一人一人工智能至今還處在冷戰狀態。

“你說他會將後手留給最信任的人,是指諸伏警官?”

基本的身份情報還是共享了的他們當然知曉了名為夏川光的少年便是吃下了A藥的臥底警察諸伏景光,他們自然也就換了稱呼,也大抵明白這兩人之間一定有著旁人無法想象的羈絆。

偵探有點羨慕,而少女的態度則更加覆雜,直到電腦突然響起的聲音拉回了兩人的思緒,少女轉身查看,隨後楞住了。

“怎麽了,灰原?”偵探直起身體,直覺告訴他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也許......被信任的人,不止是諸伏警官。”少女的聲音有些幹澀,隨後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只見消息的開頭寫著:

致偵探和可愛的研究員小姐,或許你們需要一些情報哦~

——諾爾

———

“果然,那個西萬尼已經私底下開始跟高層接觸了,”萩原研二看著手裏的資料勾起一個不含感情的冷笑,一邊的松田陣平突然感覺對方已經要比自己還像反派了,當然,他對此暫時不發表意見,此時手裏同樣拿著一份資料,看了幾行後皺眉道:

“科研人員,呵呵,手上的人命可不比任何一個代號成員少。”

將西萬尼定性成被組織逼迫才協助實驗的無辜科研人員,就像是將嘔吐之物加在面包裏給人吃,惡心裏夾雜了什麽都還是惡心。

“但他研究的東西總會有人心動的,”已經對組織了解得差不多的萩原研二扶額道:“追求長生,如果不是柯南和小哀還有景光旦那都變成了小學生,我只會當做是童話故事裏的幻想。 ”

“如果不是確定了藥物成功的概率非常低,恐怕會立刻被發現並引起轟動吧。”

“所以你向上面隱瞞了他們的存在,”松田陣平直接道:“畢竟就算是成功率再小那也是成功過,將這些成功案例聚集在一起研究總能找到規律。”

萩原研二只能苦笑,松田陣平則沒有理會,看著手機裏的消息道:

“那位小偵探對於你的保護可是非常不滿的。”

比起萩原,松田陣平跟柯南的關系反倒是更加親密,松田陣平原本就是不在意他人眼光與外界準則的性格,在發現柯南性格頗對自己胃口後自然便成了朋友,總之對於柯南來說,比起看上去難以應對的萩原研二,性格更加直接的松田陣平反而是更加容易問情報。

‘我相信你能混過去的,小陣平。’

萩原研二實在不想跟這位一心對抗組織的偵探說,自己防備的不止是信息洩露給組織,還包括了自己所在的警視廳高層。

萬一打破了偵探心裏美好的期待.....

“我已經跟他說明白了,”松田陣平手指飛速地敲著鍵盤,在萩原研二楞住的眼神下點擊了發送,隨虎擡頭道:“不要總是想那麽多,他不笨,經歷了那麽多也天真不到那裏去,否則早就找警察求助了。”

“你說的也對......”萩原研二還能說什麽,只能幽怨地看了一眼自顧自下決定的幼馴染,將話題拉回了正事上:

“根據零傳來的情報,顯然諾爾是跟西萬尼達成了合作,恐怕是用了伊卡洛斯的身份許諾了對方什麽,只是不會兌現就是了。”

“而西萬尼也不笨。會同意恐怕是因為即使伊卡洛斯的承諾沒有兌現,他也能得到.....研究.....的機會,或者說他本來也不信,因此才開始私下接觸高層企圖跳反。”

“不會讓他有這個機會的.....”

在艱難說出這段推論後,萩原研二說道,隨後,又再次重覆:“不會有這個機會的,景光他已經在行動了。”

“而且某個大猩猩也在,西萬尼的事用不到我們操心。”松田陣平接著道。

這段話題告一段段落,辦公室的氣氛也似乎沒有了這麽凝重,堆疊在一起的紙質資料一摞又一摞地遍布桌上的每存地帶,連同地上也有著許多組織相關事件的民間調查記錄,與官方早期的報告有著相當大的沖突。

顯然,早在很久之前警視廳就被滲透修改過資料,而除去上次找到的那條大魚,後期密密麻麻職位不高卻在關鍵位置的臥底也讓他們頭疼了一段時間。

這期間萩原研二無數次後背發涼,為這組織的龐大與謹慎。

而如今他們終於看到了勝利的希望,但......

“我說小陣平,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那孩子的時候嗎......”

“你第一次見他我不在場。”

“好像是的,”萩原研二點頭,又繼續道:“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雖然感覺有點奇怪,但怎麽看就是個奇怪點的小鬼頭。”

“可誰能想到,這小鬼頭對自己這麽狠啊。”

拿自己的身體當籌碼跟自己的仇人合作,只是為了不讓組織發現自己跟警方的聯系從而影響了自己的布局,令人心驚。

如若以前萩原研二會憤怒,憤怒於對方僅是將自己當做了工具的自輕行為,而如今,他只能感受到這每一步行動裏所透漏出的堅定信念與失而覆得的為人的反抗。

成長太快了啊,諾爾。

快得讓人心疼。

———

格拉帕被扔去西萬尼實驗室的時候,貝爾摩德只是冷冷看著。

在她的眼裏,這次事件的起因經過結果都是如此地荒誕可笑,尤其是西萬尼最新給出的報告,更是沒有一個字是可信的。

格拉帕,諾爾,她教出來的學生怎麽可能會如此輕易地就將自己全都交代在裏面?真當她這個老師是那種害怕撐死徒弟餓死師傅就什麽都不教的人嗎?

如果這確實是他最後的一步棋,那一定會是在目的達成之後,既然如此的話,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

想到這裏,貝爾摩德將故作嚴肅的姿態卸下,水綠色的眸子裏竟閃過一絲期待,隨後掏出了手機,慢慢敲出一段回應。

/我們見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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